第296章 第二百九十六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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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6章 第二百九十六章
“扶桑是支撐這個世間流轉的根本。”
“輪回斷了，魂魄不能化成鬼，鬼不能投胎，其餘幾界生靈便會減少，而鬼滿鬼患。”
“鬼界容不下後，渡魂處便會隨之崩壞。”
“渡魂處崩壞，死去的魂魄或消散，或彌留。”
“我看見了你的記憶，未來沒有渡魂處了。”
世界意識擡手阻止了沐卿將要說出的話。
“沒有通往冥界的道路，那些地方已經算不得扶桑了。”
沐卿沈默。
“所以，沒有扶桑，我即使創造了新世界，不過也只是邁上你的後路。”
“或是有了扶桑……我總不能將生死都有記掛在他那裏。”
“那就是你要想的了，我能告訴你的，都已經說了。”在說完這句話之後，世界意識的身形漸漸散開，最終，這裏又只剩下了美沐卿。
以及那還在流轉的畫面。
沐卿的視線在上面一幀一幀的掃過。
在這裏時間是混亂的。
扶桑倒塌的地方，還有著數不盡的魂魄鬼怪在其中竄梭，周圍也沒有任何奇異的情景。
十二氣在這裏匯聚，十二氣在這裏流轉。
它平平無奇，如不是眼下能值得世界意識提起的樹，只有他的話，沐卿都不會想到，這麽平平無奇的一顆樹，竟然是扶桑。
之前賀歸義立下十年之約，如今已是第五年了。
玄皇有了白虎謝聽風加神駒謝聽雨。
白虎為陸獸王也，麒麟之下百獸誠服，加之為四靈生來便享北風之力。
又有神駒謝聽雨，為神氣之靈，十二氣中神氣最為霸道。
他一上戰場，燕朝的城池一退在退。
不止燕朝，東梟亦是如此，但好在東梟有修士仙神坐鎮，並未退後太多。
而燕朝，原本土地十不存三，之剩都都連五座主城還在死死相守。
朝內已有大人開口求降。
凡是求降者，皆殺之。
一時間內憂外患。
為安撫民心，賀歸義則一黃成吉日，祭祖後站於宮門前。
一件一件的將身上玄色衣著褪去。
周遭全是圍繞過來的百姓，邊城苦戰失手，都都卻依舊風光繁華。
一個個的衣著鮮麗，可其中不乏一些衣不蔽體，手腳殘缺，身有疾之人所有人都看著他。
沒人敢對他指指點點，卻無一例外，心中都是一個念頭。
他們的皇帝瘋了。
竟當中褪衣。
莫不是要降？
眾猜紛紜，賀歸義卻毫不理會，全程嚴肅著一張面孔。
當身上只著一件裏衣的時候，他雙臂擡起，聲如洪鐘。
“孤即位十三年有餘，自認不愧天地，不愧百姓，對周遭領國亦是以禮相待，然……”
“孤之燕以禮待人，卻欺孤之燕性善，以兵攻之。”
“今孤褪衣祭天，以示天道，得天首允。”
“孤將匹甲，配劍，親征，以覆失地。”
禮太傅手捧胄甲不知何時站在遠處。
“披甲！！！”大總管高呼。
禮太傅攜太保上前，為賀歸義一件件披上新衣。
“配天子劍！！！”大總管再呼。
宮城內，一人走了出來。
他不緩不急，甫一出現，天色都明睿幾分。
是琉璃胭脂龍，囝囝。
他不是該在邊界嗎？
沐卿立刻去尋邊界的畫面，果然前一刻還在的囝囝沒了身影。
看著他沐卿隱約有種，是自己正捧著那把劍，一步步前行的錯覺。
當他捧著劍，站於賀歸義面前，賀歸義看著他，單膝跪下。
雙手高舉。
非是跪人，而是跪劍。
天子劍長六尺，上附金光，重十二石，落在他手中，他不顫不抖，緩緩站起。
手中劍一舞，高呼“馬來！”
聲落一匹高大的馬匹自宮門口出，他翻身上馬。
單手持劍高擡。
宮門徹底大開。
早已被揮散開的百姓這才看見，那宮門後，是一排排，整整齊齊的騎兵。
一個個手持利劍，身披甲胄，目光如炬，正灼灼的註視著最前方的帝王。
“孤在此立實，不覆失地！此生不歸！！”
“出征！！”
帝王的聲音與號角重合，他身下的馬匹如飛劍一般穿梭而去。
那一排排的騎兵，靜隨其後。
馬踏塵土飛揚，迷了所有人的眼。
卻所有人都瞇著眼，看著那最前方漸行漸遠的身影。
那些殘缺的，躲在角落裏的人，眼裏似乎更是進了沙，滿是淚。
沐卿看著畫面中的賀歸義，恍惚間，想起了墮落之地。
在這一瞬，這個皇帝好像真的和賀歸義融合了。
或者說，他終於清晰的認識到，賀歸義是個皇帝。
畫面中，與百姓相隔甚遠的空白處，囝囝也註視著賀歸義。
當賀歸義的身形遠去，沐卿下意識的去看囝囝。
不知有意還是無意，囝囝的目光微側。
二龍隔著時間，隔著空間，隔著萬物。
眼中只有彼此。
囝囝閉上了眼。
沐卿恍然回神。
他懂了。
所有人都在畏懼的東西。
沐卿沒在呼喊世界意識為自己求證。
而是看向屬於邊界的畫面。
時間格外的偏袒，眨眼間，賀歸義已經站在前沿。
他到達的第一日，囝囝將一對面容精致的小兒朝著他推去。
這倆小兒，除了那雙眼睛。
一個瞳孔如幕，似一片沒有星光的夜。
一個瞳孔如星，獨立於一片白晝之中。
“這兩個孩子可助你一臂之力。”囝囝說，“但能不能讓他們幫你，就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。”
話落轉身就走。
兩個孩子，正是剛會化為人形的玄武，小司禮見他要走慌張的問“卿卿，你要去那裏？你不要小禮了嗎？你要把小禮送人？”
小歸午卻目光灼灼的看著賀歸義，“你有什麽本事說說看。”
小兄弟兩個，所想各站一邊。
司禮想去追走遠的囝囝，可又舍不得還站在原地的歸午，左右搖擺，最終，只能看著囝囝遠離。
“你知道你做錯了什麽嗎？”賀歸義的聲音在司禮耳邊響起。
“我錯了？”小司禮懵懂扭頭看他。
“對，你錯在了猶豫，抉擇。”賀歸義說。
“什麽事猶豫？什麽是抉擇？”小歸午問。
“那就是我的本事了。”說完賀歸義不在停留，再一眾將士的擁促下進入主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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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渡魂處崩壞，死去的魂魄或消散，或彌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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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沒有通往冥界的道路，那些地方已經算不得扶桑了。”
沐卿沈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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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或是有了扶桑……我總不能將生死都有記掛在他那裏。”
“那就是你要想的了，我能告訴你的，都已經說了。”在說完這句話之後，世界意識的身形漸漸散開，最終，這裏又只剩下了美沐卿。
以及那還在流轉的畫面。
沐卿的視線在上面一幀一幀的掃過。
在這裏時間是混亂的。
扶桑倒塌的地方，還有著數不盡的魂魄鬼怪在其中竄梭，周圍也沒有任何奇異的情景。
十二氣在這裏匯聚，十二氣在這裏流轉。
它平平無奇，如不是眼下能值得世界意識提起的樹，只有他的話，沐卿都不會想到，這麽平平無奇的一顆樹，竟然是扶桑。
之前賀歸義立下十年之約，如今已是第五年了。
玄皇有了白虎謝聽風加神駒謝聽雨。
白虎為陸獸王也，麒麟之下百獸誠服，加之為四靈生來便享北風之力。
又有神駒謝聽雨，為神氣之靈，十二氣中神氣最為霸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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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止燕朝，東梟亦是如此，但好在東梟有修士仙神坐鎮，並未退後太多。
而燕朝，原本土地十不存三，之剩都都連五座主城還在死死相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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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時間內憂外患。
為安撫民心，賀歸義則一黃成吉日，祭祖後站於宮門前。
一件一件的將身上玄色衣著褪去。
周遭全是圍繞過來的百姓，邊城苦戰失手，都都卻依舊風光繁華。
一個個的衣著鮮麗，可其中不乏一些衣不蔽體，手腳殘缺，身有疾之人所有人都看著他。
沒人敢對他指指點點，卻無一例外，心中都是一個念頭。
他們的皇帝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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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不是要降？
眾猜紛紜，賀歸義卻毫不理會，全程嚴肅著一張面孔。
當身上只著一件裏衣的時候，他雙臂擡起，聲如洪鐘。
“孤即位十三年有餘，自認不愧天地，不愧百姓，對周遭領國亦是以禮相待，然……”
“孤之燕以禮待人，卻欺孤之燕性善，以兵攻之。”
“今孤褪衣祭天，以示天道，得天首允。”
“孤將匹甲，配劍，親征，以覆失地。”
禮太傅手捧胄甲不知何時站在遠處。
“披甲！！！”大總管高呼。
禮太傅攜太保上前，為賀歸義一件件披上新衣。
“配天子劍！！！”大總管再呼。
宮城內，一人走了出來。
他不緩不急，甫一出現，天色都明睿幾分。
是琉璃胭脂龍，囝囝。
他不是該在邊界嗎？
沐卿立刻去尋邊界的畫面，果然前一刻還在的囝囝沒了身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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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他捧著劍，站於賀歸義面前，賀歸義看著他，單膝跪下。
雙手高舉。
非是跪人，而是跪劍。
天子劍長六尺，上附金光，重十二石，落在他手中，他不顫不抖，緩緩站起。
手中劍一舞，高呼“馬來！”
聲落一匹高大的馬匹自宮門口出，他翻身上馬。
單手持劍高擡。
宮門徹底大開。
早已被揮散開的百姓這才看見，那宮門後，是一排排，整整齊齊的騎兵。
一個個手持利劍，身披甲胄，目光如炬，正灼灼的註視著最前方的帝王。
“孤在此立實，不覆失地！此生不歸！！”
“出征！！”
帝王的聲音與號角重合，他身下的馬匹如飛劍一般穿梭而去。
那一排排的騎兵，靜隨其後。
馬踏塵土飛揚，迷了所有人的眼。
卻所有人都瞇著眼，看著那最前方漸行漸遠的身影。
那些殘缺的，躲在角落裏的人，眼裏似乎更是進了沙，滿是淚。
沐卿看著畫面中的賀歸義，恍惚間，想起了墮落之地。
在這一瞬，這個皇帝好像真的和賀歸義融合了。
或者說，他終於清晰的認識到，賀歸義是個皇帝。
畫面中，與百姓相隔甚遠的空白處，囝囝也註視著賀歸義。
當賀歸義的身形遠去，沐卿下意識的去看囝囝。
不知有意還是無意，囝囝的目光微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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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中只有彼此。
囝囝閉上了眼。
沐卿恍然回神。
他懂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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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間格外的偏袒，眨眼間，賀歸義已經站在前沿。
他到達的第一日，囝囝將一對面容精致的小兒朝著他推去。
這倆小兒，除了那雙眼睛。
一個瞳孔如幕，似一片沒有星光的夜。
一個瞳孔如星，獨立於一片白晝之中。
“這兩個孩子可助你一臂之力。”囝囝說，“但能不能讓他們幫你，就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。”
話落轉身就走。
兩個孩子，正是剛會化為人形的玄武，小司禮見他要走慌張的問“卿卿，你要去那裏？你不要小禮了嗎？你要把小禮送人？”
小歸午卻目光灼灼的看著賀歸義，“你有什麽本事說說看。”
小兄弟兩個，所想各站一邊。
司禮想去追走遠的囝囝，可又舍不得還站在原地的歸午，左右搖擺，最終，只能看著囝囝遠離。
“你知道你做錯了什麽嗎？”賀歸義的聲音在司禮耳邊響起。
“我錯了？”小司禮懵懂扭頭看他。
“對，你錯在了猶豫，抉擇。”賀歸義說。
“什麽事猶豫？什麽是抉擇？”小歸午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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